Photo by Yang: Venice scene 1

杜甫詩裡提過：「人生不相見，動如參與商。」告別羅馬，抵達威尼斯後，一天下來的心得莫過於此。

水上之都威尼斯，有個傳說津津樂道，馬可波羅在抵達元朝大都後，興高采烈向忽必烈描述西方世界所見所聞，尤其是家鄉。忽必烈問了：「你說這麼多，有個城市叫威尼斯，究竟是什麼模樣？」馬可波羅回答：「大汗，我講了這麼多，全是描述威尼斯啊！」


沒有人不嚮往威尼斯，看過電影【慾望之翼】（The Wings of the Dove）的徒弟，不斷向我說著電影場景如何如何，我們就像走在哪個場景裡，河水悠悠，人也悠悠。威尼斯整座島嶼，象徵著一種氛圍，既浪漫又多情。隨處可見的商街，在這以觀光為名的地區，一點也不顯得突兀市儈，似乎就是這麼理所當然，隨處都會有人捧著玫瑰冒出來，笑嘻嘻示意買朵鮮花搭配這城市吧。就算遊客選擇搖頭拒絕，捧花人又這麼笑嘻嘻地來到下個遊客面前，滿臉輕鬆自在，不糾纏不拘束。


Photo by Yang: Venice scene 2

浪漫的城市嗎？好吧，務實如我，在徒弟沈浸在電影如夢佈景不可自拔時，我心裡只想著：電影都是剪接的啦，電影就沒拍到街道很髒啊。相信我，除非自己親身走過一趟威尼斯，否則任誰也不會相信彎彎曲曲的青石小巷裡，頗有一種夜了能拍詭譎兇殺案現場，還是有點亂舊的那種。即使如此，這似乎不減一些威尼斯風采，遊人讚嘆河景，教堂，廣場，倒變成我的盡善盡美挑剔有些多餘了。

不過，倒是發覺有趣的威尼斯居民曬衣法。講這麼饒舌，其實就是如下圖所示，神奇戶外曬衣法。有種來到舊上海的錯覺。旅遊幾個歐洲國家，沒印象見過衣服大剌剌晾在戶外。套句友人說法，是種吃驚表情兼不可思議：晾外面不是很沒禮貌嗎？義大利人顯然沒這麼多忌諱，陽臺曬著豔陽，不拿來晾衣服才是種浪費的灑脫。可威尼斯，是浮在海面上，以底下千萬木樁支撐起的陸地，寸土寸金下，住的地方都不見得足夠，自然物盡其用。仔細看照片，看起來像是一條的曬衣繩，其實都是兩條，上面有活動滾輪，衣服在這端窗內夾好，拉著其中一條曬衣繩，衣服就這麼滾啊滾地滾到中間，非常便利。

Photo by Yang: Venice scene 3

一個下午，我們就在巷弄間穿梭。畢竟搭了三個多小時火車，抵達時也下午了，就當作熟悉威尼斯環境隨意走動。因為雙年展緣故，處處是展覽館場指示，心裡不禁期待這次的旅遊重心，不再是吃喝玩樂，可也有點朝藝術氣息邁進了。正當我們對著展場指標發呆，研究方向時，所謂的「人生不相見，動如參與商」就這麼出現！徒弟竟巧遇臺灣朋友！

那朋友也是自助旅行，目標可不只義大利一國。也因此，事前雙方連約也無法約，更沒想過可以約。

很容易錯身而過，只要差了一秒。
很容易目光失聚，只要偏了角度。

在萬里外的異國偶遇，機率有多大？很大。也很小。

很小，因為理智分析，即便居住同個城市，也難以碰面，何況隔著海洋，隔著半個地球，還隔著時差。

很大，因為這樣的巧遇不只一次上演。異國街頭，遇上許久未曾連絡的朋友，我就有著這樣幾次經驗。

直到這時，我才不禁暗服：威尼斯哪威尼斯，果真浪漫得可以。當心中存疑這城市的美貌時，就來個如電影般動人的高潮起伏，彷彿在辯解著：說我髒？妳可不懂其中情深的舒適感。讓我給妳看看！

徒弟與朋友開心聊著天，一時半刻插不上話語，仔細打量現在究竟在哪。才發覺，這樣的偶遇，再適當不過。就連一旁也有著街頭藝人，拿著吉他自彈自唱。唱些什麼呢？說不定，正是關於偶遇的故事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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