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iethoorn,中譯羊角村。朋友曾經轉寄照片,寧靜的氣氛見過念念不忘。從此,除了克羅埃西亞外,荷蘭羊角村名列嚮往勝地之一。去那能做什麼?玩什麼?在荷蘭哪裡?交通該如何?老實說,一直到出發前晚,我才匆忙訂好旅館。地圖?旅遊書?想也沒想拋到腦後。路是問出來的,問不出來用比的也行了吧。
Photo by Yang: Giethoorn in Holland
Eindhoven(恩多芬),位於荷蘭南部的商業大城。挺汗顏要不是尋找優惠機票,壓根不知道這名。原來,這裡最有名的是Philips。可憐我用了他家產品這麼多年,一點也不關心他的出生地。抵達恩多芬時,天正亮著,不過上午九點多。根據一點也不詳盡的旅館地址,我曉得我得搭火車北上到達一個叫做Steenwijk的村鎮。那兒離羊角村最近,有公車可進入羊角村。想想便明白了,連火車也沒有的地方,是多麼小的村。事實上,羊角村漫布河道,可以划船、可以騎腳踏車,石道狹小到就是不能開車入內。
直到面對機場服務處人員,我才發覺路是問出來的,得稍稍修正。因為,服務人員根本聽不懂我以英文唸出的荷蘭地名。大半發音都是錯的!除了Eindohoven外,火車轉站Utrecht(烏特勒支)、Steenwijk、甚至於我的最終目的地:Giethoorn,發音幾乎天南地北。她無奈望著我,我無奈望著她,默默掏出列印下的旅館資料,總算換來一臉恍然大悟。原來,Giethoorn,念起來很像Keido。
到了火車站,又是一番波折。該說荷蘭自動化太先進,在購票機前,試了三張各式不等卡,張張給退了回來。不對啊,我明明記得出門前確認過無債一身輕,怎麼會不行呢?滿懷狐疑地到購票處現金交易。又更不對了,熱騰騰的票價格怎麼跟購票機上顯示的價錢不一樣?好像多了0.5歐元?再仔細瞧瞧,總算恍然大悟。原來,親切服務與冷冰冰機器的差別就在於這0.5歐元啊!這是額外手續費。
我因為不人性的機器設備,尋找了人性化櫃臺,卻又因為人性化給多了手續費。怎麼想邏輯都很奇怪。不過也沒時間多想了,因為火車即將出發。匆匆跳上老舊但乾淨的列車後,Steenwijk離我越來越近了。秉持背包精神,前一晚我又在機場熬夜撐通宵,其實已經很想睡了,幸好車程不過兩個半小時。加上沿路風景,不斷令我想起一部老電影︰梵谷傳。一個女孩不小心回到梵谷的年代,見識到她最崇拜的畫家梵谷。見證了梵谷生活潦倒,精神充足的歷程。片子很舊了,印象剩下的是阿姆斯特丹大大小小船塢,還有那一波波漾開的水紋。
根據車票顯示,我得在Utrecht換車。聽不懂荷文廣播無所謂,反正看板上大大標示這車經過Steenwijk。上車後仍舊一派悠閒,畢竟這還是可以掌握的範圍。真正困難的是下了車以後,我該如何到旅館。旅館附的簡圖適合開車人士,該搭哪班公車毫無頭緒。最差狀況也只是像六月在羅馬走了五小時找旅館而已。
可是呢,沒有波折就不叫做自助旅行。我連好端端坐在火車上也會漏掉該下車的月臺!怎麼回事!
估量時間離抵達Steenwijk還有十分鐘,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綽綽有餘。哪知我從洗手間回來後,火車跑得跟什麼一樣,一排排樹叢快速倒退。「大概是火車誤點吧。」我在心裡安慰自己。這一誤,半個小時就過去了。誤得好像有點久,車上乘客看來也很輕鬆。到底是怎麼了呢?神奇的是,在荷蘭文廣播裡,依稀聽出連底站都不是我原先上的車。對著車票發呆,實在想不出頭緒。難道,進了個洗手間,時間、空間都不對了嗎?
到了不知名,卻很多人下車的站。拿了行李也跟著下車,打算找個票務員問問。眼尖發現對面月臺停了一班經過Mepple的火車。我對Mepple有印象,是因為前晚訂旅館時,有間考慮的旅館正好在Mepple,離Steenwijk不遠。好吧,這時我才發現我真過站了。眼看又要開車,我又跳上了車。先坐再說。會這麼信誓旦旦搭車,實在是因為荷蘭的火車圖其實很清晰,宛如地鐵圖般整齊。想著也不過:既然跟地鐵差不多,頂多往回坐就是了,沒什麼大不了。
我在車上才有時間好好思考,到底錯在哪。雖然不是很肯定,想起也曾做過類似的車種。火車會在某個點分成兩條支線。在某點停時,車上廣播會通知,到A支線的請坐第幾個車廂,到B支線的請坐第幾個車廂。我不懂荷蘭文,或許火車在某個轉運點停時,曾經有類似廣播,而我錯過了。才會本來該開往A支線的,我卻坐到了B支線的車廂。
幸好Mepple離Steenwijk不遠,一小時一班車,就這麼輾轉來到滿是霧的小小鎮。小小鎮有多小呢?小到沒有月臺人員,也沒有計程車招呼。好心路人問要搭哪班公車,把旅館地圖遞出,滿心祈禱這回別又踏上產業道路了。(詳情見Maria's Spell in Rome)
「這個不在鎮裡,是往鎮外開的公車。我也不確定在哪。司機應該知道。」路人笑得越燦爛,我預見前不著村,後不著店的景象越鮮明。
當司機把我放在路旁,指著隔著遙遠草叢、隱隱出現紅色頂的小屋時,我有在拍西部牛仔電影的錯覺。「那個紅紅的屋子就是妳的旅館喔。很好找。」司機大叔快樂地絕塵而去。
我就在滿是大霧中,跨越荒野,緩緩朝旅館邁進。(找到了嗎?下圖右上側帶紅的小點,就是旅館。)
Photo by Yang: 遙遠的地方,有一間屋,它的名字就叫Geertien (背景音樂:龍的傳人)
Photo by Yang: 我住長江頭,君住長江尾。日日思君不見君,共飲長江水......我走,我走,我從頭走到尾,怎麼還不見君?
Photo by Yang: HOTEL Geertien!!!
小小跋涉後,見著了紅屋民宿。經營民宿的是位老先生。中氣十足問我要不要訂晚餐。很顯然地,這是間連老饕都喜歡的用餐處。連停車處都有個可愛的聞香警告標誌。很有趣。
Photo by Yang: Warn Sign
只可惜不能餐餐都吃豪華饗宴。自備了泡麵的我,早想好這裡荒郊野外,有錢都沒得採買,該如何自處了。中間經過消失的月臺插曲,抵達旅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。霧大得驚人,頗有福爾摩斯中,巴斯克維爾之犬,老是在荒野莊園發生慘案的涼意。
隔天,我一直睡到服務臺打來提醒我早餐時間快結束了。酒足飯飽後,開心在網路上與朋友分享兩日所見所聞。突然間,朋友們默默丟了訊息:「妳住那地方公車一小時一班喔?這樣很像電影恐怖旅舍。一個人在歐洲的不知名地方住宿...」
「對耶!話說我好像從進旅館後,除了旅館人員外,沒見過其他旅客......。」
「妳完蛋了妳。到時發生什麼事......嘿嘿。」
「沒關係,沒關係。」我趕緊安慰自己:「窗外有一條河,要是怎麼了。我可以跳河逃跑。」
心裡正為自己的小聰明得意時......
「妳......會游泳嗎?」口吻滿是不確定。
游泳?好問題,我的確不會游泳!
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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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瓜派門規
歷年出版作品:
《大荒遺冊・卷一》三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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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 am NUKE: The Prometheus Tomb(US Amazon)
《止戈外傳・問天》
《相逢有時》
《止戈》
《天火》(豆瓣閱讀電子書)
《無鬼咖啡館》
《墮天使》
《水印月》(思維三部曲之三)
《蝶戀花》(思維三部曲之二)
《樹纏藤》(思維三部曲之一)
《Yang》(教育部性別平等教育優良讀物推薦)
創作中:
《大荒遺冊・卷三》越人歌
《伊底帕斯的詛咒》
《止戈外傳・問天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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