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歲入大學，十八分入大學。
十八，是一個有趣的數字，
因為賦予所以有趣的數字。
賦予十八歲擔當完全法律責任，
賦予十八分橫跨低空學殿門檻。
無論如何，
門檻應當跨進，
責任應該擔當，
十八再不是數字，
是揮別也是迎接。
最近重溫《未央歌》，很想寫些什麼，關於十八。這本書寫些什麼，問過曾經閱讀的人，或許十有八九答不出具體，但總以好看兩字作結。一本說不出所以然的書，還能被稱為好看，或許如同作者鹿橋自評：寫情。描寫一種情懷，一種抗戰時期大學生們的共體時艱。由於真實，貼切了人情。但也由於真實，許多枝枝節節的平淡描述，不如連續劇般淋漓。生離死別的臺詞不會出現，比翼雙飛的修辭避免運用，《未央歌》平實鋪陳了一所大學的風雲際會。藺燕梅、伍寶笙、沈蒹、沈葭、凌希慧、史宣文、范寬怡、范寬湖、余孟勤、童孝賢、宴取中、馮新銜、宋捷軍、朱石樵等等，來自各系級學生的情感交流。
昆明國立西南聯合大學，簡稱西南聯大。是抗戰時期設於大後方各個大學聯合暫居處，包括了北大、清華等共同組織的戰時大學，集中了來自全國各地的知識青年。《未央歌》由新生藺燕梅入學敘述起，藺燕梅來自良好家世，帶著千金閨秀的嬌弱，頓時成為全校男女同學仿效欽羨的對象。無論是師長或是學長姐，如伍寶笙、余孟勤樂於見到藺燕梅的加入，將校風領至崇高專注的開朗氛圍。
如今的我們，難以想像三四十年前的校風該如何。《未央歌》愛情談得極少，情愛倒是處處可見。對於校園的熱情、同材間的友情、抵禦外侮的激情。在一個總是號稱社會縮影的校園中具體呈現。不否認其中的對話方式，往往莞爾。「真正是急壞了當姐姐的了。」（二六九頁）、「女孩子的戀情真是苦惱的根源！」（三三零頁），隨處可見的例子，彷彿瓊瑤小說口吻，很不習慣。
然而，有許多對話，足以深思。對於國家該負起怎樣的責任，對於大學生該如何導正校風，對於知識青年該不該棄學保國抑或投機，許多場辯論印象深刻。童孝賢總是以鬆散的孩子心性發人省思，他不刻意追求完善，反倒認為完善是矯情，需當遵從自然，發乎情而順乎禮。好幾次的辯論，以為再沒有更新的餘地時，童孝賢的自然論，為辯論掀上高潮。
校風該何去何從亦然，那也是場精彩的論證。余孟勤陷入鑽牛角尖，以嚴格律己的方式同等對待藺燕梅。他固執地認為：既然藺燕梅具有指標性，她應當表現更突出、更一絲不苟，使校園更學術化些。伍寶笙不贊同，童孝賢也不贊同。童孝賢直覺：校風不是一天兩天，幾個人就能領導。相反地，好的風氣就算是無人領導，淬鍊後也足以堪之。閱讀到這些段落時，很容易憶起自己的大學生涯。那時的我，有這麼憂國憂民？沒有。所以我錯過了以這種方式詮釋。說不上可惜，但是開闊了視野。
每一個時代有每一個時代的想法。瓊瑤小說口吻，是當時的對話方式，現在不再使用。宋捷軍棄學，改走投機商人的選擇，《未央歌》裡的要角們，以不以為然的態度看待，認定宋捷軍的決定與刻苦學生形象不符，大有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清高。事實上，我偏愛宋捷軍這配角，遠比主角余孟勤多上許多。不認為宋捷軍的決定有什麼對錯，而余孟勤總是崖岸自立模樣，更令我難以忍受。
鹿橋不僅寫人寫景，更寫校園。一個城市龍蛇混雜，一所學校也是。若是要求書中人物毫無缺陷出現，《未央歌》無法使讀者一讀再讀。翻閱一次，汗顏對自我要求不夠深遠。再閱一次，反倒懷念起大學生活年輕盎然。
《未央歌》之所以為歌，便是如歌般抒情。情調、情懷、情感。
十八分跨越學術門檻，或許不該再是重點。如何將十八分化為更進一層樓，同書中人物般活得風起雲湧，才該關心，是不？
十八，一個朋友的十八生辰，
今日今時，來不及送上祝福。
希望妳的大學生涯，殿堂端，
如同《未央歌》般精彩可讀。
生日快樂！
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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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意見 to " 《未央歌》讀感：十八 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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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nonymous says:
嘿嘿...
簽名還是跑不掉XD